臨近午時,上山割豬草的兄妹倆滿載而歸。
晴兒兩隻手各拎一條草繩穿好的草魚,姜政毅背着滿滿一筐豬草。倆人到家時還哼着小曲兒,瞧起來心情不錯。
「娘、大哥,我跟二哥捉了兩條鯽魚!今天中午可以加菜啦!」
「你大哥不是說過,不讓你們去河裡玩嗎?」
「娘,二哥今天下午就要跟大哥一起去學習了,是我求二哥下河捉的。」
「娘,我和晴兒走到河邊,看到鄰村李伯在網魚,就借了他的網,捉了三條,給了他一條,我們自己留了兩條。娘,我想吃你做的紅燒鯽魚和鯽魚湯了。」
「行吧,娘給你們做,中午咱們加餐,兩隻小饞貓。」
薑母說罷,接過兩條魚去了後廚。
姜政毅和晴兒去了後院,把豬草放下,從草里掏出包着蟲子的樹葉,晴兒說:「二哥,我來餵雞,你去坐着歇一會。」
「吆,晴兒,今天這麼乖?看看太陽今天是打西邊出來了嗎?」
「讓你歇會還陰陽怪氣的,給你,你喂!」
晴兒見二哥打趣自己,就生起氣來了,把樹葉塞到姜政毅的手裡。
廚房的後門是通後院的,薑母看着二人的嬉鬧,笑了笑,心裏想着,如果能一輩子都能看着他們這麼開心就好了。
「阿毅,不要欺負妹妹啊,好好餵雞,娘給你們做好吃的,一會你們爹回來了,咱就開飯!」
「好啊,爹爹也回來!」
「知道了,娘,我哪敢欺負她。」
姜政毅小聲嘀咕道:「小魔頭。」
吃過午飯後,薑母就把哥倆的行李給收拾好了,給姜政毅換了身乾淨利落的衣服,瞧起來精神了許多。
因為還要去武館讓館主看一下二弟,怕耽擱了時間。午後一刻剛過,姜政安就領着姜政毅去了鎮上。
到了武館後,管家引着兩人去了正廳等候,片刻後館主鄭仁武出來了。
鄭仁武是個體格魁梧的漢子,毛髮茂密,也許是因為熱,並沒有留長發,額上戴着醬紅色的練武的束帶,將短促的頭髮,肋得衝天一樣。
寬廣飽滿的額頭下是一張廣闊的四方臉,大眼睛,濃密的眉毛與鬍子,看起來威風凜凜。穿着一身青黑色短衫,乾淨利落,一看就是個練家子。
姜政安起身做個拱手禮,問候道:「鄭館主好!」
「姜解元客氣了!」
張仁武做了個抱拳禮回應,他昨日已經見過姜政安一次,並且知道他是個讀書人,年少有為,十三歲就考中了解元,對他很是欽佩。
「這就是舍弟,名字叫姜政毅,今年十周歲,五月中旬生辰,平日在家幫長輩做點農活,我也教過他讀書識字,有力氣,性格實在,人也聰明,您看一下,是否適合走學武這條路?」
「鄭館主好!」
姜政毅聽到哥哥誇他,態度立馬端正了起來,學着館主的樣子做了個抱拳禮。
「你認識我?」
鄭館主瞅着姜政毅認真的樣子,心裏立馬有了幾分好感。
姜政毅聲音洪亮的回答道:「來之前聽哥哥說過您。」
鄭仁武面帶笑意的問着:「說過我什麼?」
「說您開的武館在咱們清古縣數頭一家,教出的學生都是有真本領的。您開的鏢局也是名聲在外,誠信、重德、守義,張館主您更是個了不起的人物,在軍中保家衛國十多年。經歷過百十場大小戰役,武功自然不在話下,人品也是一等一的重信用守承諾,是個令人敬佩的大英雄!」
姜政毅一口氣說完,不卑不亢,聽起來特別真誠,沒有一點拍馬屁的痕迹。
他心裏開始時緊張的不行,但從開了口,又結合大哥跟他提及過關於鄭館主的一些事,這些話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。
姜政安聽完二弟的一番話,心裏很是欣慰,二弟腦袋還是很聰明的,隨機應變,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。
「哈哈哈……你這小子,說的雖然誇張了些,但也都是事實!」
一番話聽的鄭仁武腰板都挺直了,接著說道:「我的武館裏教的都是真本領,步射穿扎、負重、防身術、武道,優秀的學生還會教騎射和劍術,這些有的是武舉科考里的科目,學生來自縣裡各個地方的都有,整個清古縣的確沒有幾家能與我們想比!」
鄭仁武走向姜政毅,打量着眼前的孩子,十歲還沒有開始長個子,但可以看出來,長得虎頭虎腦,頭型飽滿,體格結實。姜解元平日教的好,說話鏗鏘有力,頭腦靈活。
「嗯,腦後骨頭有力!骨架不錯!是個練武的好苗子!姜解元,你弟弟這個學生我收下了!」
鄭仁武摸摸姜政毅的腦袋,又捏捏姜政毅的後肩,很是滿意。
「謝謝館主!」
「謝謝師傅!」
隨後鄭仁武帶領二人了解了武館的場地、規模,以及課業安排。
一路詳細了解下來,姜政安是很滿意的,武館學習的場地不小,平日的習武場有兩畝地那麼大,騎射場地連着後山的平地,足夠用。這兩天是武館學子的休沐日,此時已經陸續有學子歸學,見了人也都是有禮有序。
安排的宿舍是十人一間的通鋪,收拾的乾淨整潔,被子疊的方方正正,同寢的學子都是七歲至十一歲歲的,另還有十二歲到十六歲的學子一個房間。
姜政安趕回書院時,張夫子和馮昭還沒有回來。考試名額的人選,要經歷三輪考察,方能評選出勝出的學子,各種考察下來大概需要三天左右。
張夫子不在書院的時候,張夫子負責的課,也是由姜政安代上的。
清風書院是清古縣最好的書院,每次科考都能出幾名秀才,隔幾年也會出個舉人。學費自然也不低,每年七兩銀子包食宿。
從開始上學時,姜政安家境負擔不起學費,張夫子說每年只需交二兩食宿費用,學費全免。所以如今姜政安被聘請作為書院的先生,也並沒有要報酬。